向達先生事略

來源:bevictor伟德官网發布時間:2011-04-05 10:43:26訪問量:0

 

向達( 1900-1966)湖南淑湧人。字覺明,筆名方回、佛陀耶舍。土家族。1919年考入南京高等師範學校。1924年任商務印書館編譯員。 1930年任北平圖書館編纂委員會委員。1933年兼北京大學講師。1935年秋到牛津大學鮑德利(Bodley)圖書館工作。翌年秋轉倫敦,在英國博物館東方部檢索敦煌寫卷和漢文典籍。1937年赴德國訪問柏林科學院及各地博物館,考察劫自中國西北地區的壁畫、寫卷,年末赴巴黎,研究法國國立圖書館藏敦煌遺書。1938年回國,先後任浙江大學、西南聯合大學教授并兼北京大學文科研究所導師。抗戰勝利後,任北京大學曆史系教授兼掌北大圖書館。建國後,任北京大學曆史系教授、圖書館館長,中國科學院哲學社會科學部委員,曆史研究所第二所副所長等。

艱難的追尋

1923年向達從東南大學畢業考入上海商務印書館編譯所做編譯員。一天最少翻譯1500字的工作任務,使他閱讀和翻譯了大量的著作。他與梁思成等人一道合譯了《世界史綱》,也與豐子恺合著了《東方藝術與西方藝術》。正是在這裡,向達開始了中外文化交流史和敦煌學的研究。除了翻譯《世界史綱》、《印度現代史》,向達還開始接觸到外國探險家在中國西北考察的著作,翻譯了《斯坦因黑水獲古記略》、《斯坦因敦煌獲書記》1930年發表,并着手翻譯勒柯克的《高昌考古記》和斯坦因的《西域考古記》。他同時利用新材料,提出新觀點,發表了一批中外文化交流史和敦煌學的論著。

1930年,向達到北平圖書館任職。豐富的資料,加上有一批潛心治學的青年精英互相切磋砥砺,使向達的研究水平突飛猛進。1933年他發表的代表作《唐代長安與西域文明》,向人們展示了一幅盛唐時代色彩斑斓的曆史畫卷。在這篇被李約瑟稱之為“論述唐代長安西方人的卓越論文”裡,通過長安這個當年的國際大都會,在在展示了東西文化的交相輝映和中華文明容納百海的開放心态。1935年,向達因在“本館服務五年成績卓著,并對于經典夙有研究”而被派往英國“影印及研究英倫博物館所藏敦煌寫經”。向達到英國後,先在牛津大學圖書館整理中文圖書。次年秋,此項工作結束,他便到大英博物館,開始了敦煌經卷的閱讀和研究。在别人的國土上研究自己祖先留下的遺産,個中滋味向達體會最深。以前隻是翻譯斯坦因的書和文章,現在得以目睹被劫掠的原物,他感慨萬端。這些外國學者劫去了中國文物,在世界上掀起一股“學術新潮流”,形成研究敦煌資料的“敦煌學”,字裡行間還對中國學者百般嘲諷。而今,他不遠萬裡前來閱卷,總算可以親眼見到這些寶藏了。但是情況并不樂觀。向達在1936年2月從倫敦寄給國内的信中寫道:“弟來英目的在看BritishMuseum大英博物館之敦煌卷子,管理人員為Dr.LionelGiles翟裡斯,前後見到兩次,俱甚冷淡,且對人表示拒絕。弟助其工作,有一次曾以可否允人對于敦煌卷子作一通盤研究相詢,彼亦表示拒絕。此種情形,大有陷弟于進退兩難之勢。然現已至此,不能不盡力想辦法,庶不緻如入寶山,空手而反返。現在拟托其他英國人代為轉圜,将來研究一層或百有萬一之望也。”事實上,向達的遭遇在兩年前的浦江清就已經遇到了。 1933年底,北平圖書館委托清華大學的浦江清教授與大英博物館東方部商量,拍攝敦煌文獻中佛經以外的寫本,然而遭到拒絕。浦江清退而求其次,請求入庫選取部分抄錄,同樣被拒絕,而隻能依據目錄廳中不反映内容而隻有編号的卡片,作限時限量的借閱。要從成千上萬件遺書中找到自己想要的内容,連提示也沒有,可謂大海撈針。浦江清實在沒有辦法,于是提出義務為大英博物館藏敦煌文書編目,以方便學者利用。然而還是一個冷冰冰的“不”字。 第二年,另一位教授———浦江清的好友張素癡在倫敦停留時,來到了大英博物館。鑒于受北平圖書館之托的浦江清也吃閉門羹,張素癡大為慨歎“西方所謂漢學家之不能修而畏人修”。因此他沒有去找有關人員,而是站在寫本陳列室内,利用展品的更換,一個字一個字抄錄了十數種珍貴的敦煌寫本資料。像武則天時代的經書長卷,一個18歲的女子以10匹絹的價格被賣掉的“賣女契”,妻子如何給婆婆及丈夫寫信的範文,解夢書,現存最早講解圍棋戰術的棋經等,就是這樣抄回來的。 向達為查閱敦煌卷子,受盡了翟裡斯的種種刁難。從1936年9月到1937年8月整整一年,他看到的漢文和回鹘文卷子加起來還不到500卷。向達後來在文章中曾多次提及這段傷心往事。

另一方面,向達的生活津貼時無着落。向達沒有忘記祖國的苦難,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。他在1936年2月21日寫給館長袁同禮的信裡寫道:“達雖一介書生,身無傲骨,然與其向此輩人足恭唯諾以讨生活,則毋甯返國餓死之為愈耳。惟念祖國風塵艱難,斷不敢效叔寶之流,以海外桃源為避秦之樂土也。”中國是個窮國,當時即使是國家派出的學者,也是經費不足,學者的工作隻有靠自己的信念和意志完成自己的曆史使命了。 盡管這樣,向達把所能看到的卷子都作了詳細的卡片,抄錄、寫成目錄提要。記上卷子的編号、名稱、長短、所存行數,并抄下其前5行和後5行,重要卷子還拍了照片。他撰寫的《倫敦的敦煌俗文學》和《倫敦所藏敦煌卷子經眼目錄》等文,為學術界提供了極為豐富的資料,把國内敦煌學的研究提高到了一個新的水平。1938年,向達攜帶着抄錄的幾百萬字的敦煌資料,終于回到了正在遭受日寇侵淩的中國。

原選自《解放日報》

http://www.booker.com.cn/gb/paper23/7/class002300006/hwz57581.ht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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